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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之舞

她站在路燈下，影子被拉得極長，極瘦，像一條黑蛇蜿蜒在地上。她向那男生招手，男生便走過來，站到她身旁。

"你看，"她指著地麵，"我的影子。"

男生低頭，隻見那影子先是靜止，繼而開始扭動，先是手臂，後是腰肢，最後全身都舞動起來。影子分明是黑的，卻顯出幾分妖冶。男生看得呆了，竟不知是路燈在搖曳，還是影子自己在動。

"有趣麽？"她問，聲音很輕，卻刺入耳膜。

男生點頭，說不出話來。影子繼續舞著，時而如柳枝拂水，時而似狂蛇亂竄。路燈的光昏黃，照得她半邊臉隱在暗處，半邊臉亮得發白。

忽然，影子停住了。她向前一步，影子便縮短了一截；再一步，又短一截。走到第三步時，影子竟完全消失了。男生驚詫地看她腳下，確確實實，什麽也沒有。

"我的影子呢？"她問，嘴角上揚，"你找找看。"

男生四下張望，路燈、樹影、牆角，都不見那抹黑影。他忽然覺得脊背發涼，回頭一看，自己的影子竟比往常濃黑許多，輪廓也變了——那分明是她的影子，正貼在他的影子上，緩緩蠕動。

她笑了，笑聲很脆，卻不知怎的，叫人聽了心裏發毛。

"找到了麽？"她問。

男生想說些什麽，喉嚨卻像被什麽掐住了。他看見自己的手在抖，而地上的影子，正一點一點，吞噬著他原來的輪廓。